槐树情思(三)

村头的那棵两搂粗的老槐树,由于与英雄结缘而令人敬畏,在大灾的饥荒年,全村百余人口,没有一个人擅自乱动它。五月槐花飘香,六月槐角婆娑,秋天槐籽落地,任凭其自然生长,成为村里的一个标志物。

我从小就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,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就早早上学了,那时确实不谙世事和大我若干岁的孩子们混在一起,其实家人也不指望我要学成个啥,只是有个地方呆就是了。正是因为缺少与我同龄的伙伴,有一次说下啥也不去念书了,是兄长抱着我,硬是把我扭送到学校的,说来也怪,就是通过那次以后,我开始按部就班地开始了我的学习生涯。说是学习就是多了几个伙伴玩耍而以,我们主要是盼望着下了课一起去野跑,去挖野菜,去溜麦穗,溜土豆。溜麦穗溜土豆就是生产队把麦子割走后,到空旷的麦地里拾麦穗,俄罗斯大画家曾画过一幅旷世油画叫《拾麦者》,看来生活是不分国界的,只不过叫法不同而已。

暑假,我和几个伙伴去挖野菜,正直午后时分,烈日当头,炎热非凡,在那骄阳似火的田野里,我们小哥几个渴的实在是忍无可忍了。便尝试着喝自己的小便,我头一次尝到小便是咸的。回到家里给大人们说起这事时,大人们责怪的骂道,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。后来我长大了,到了城里了,听说日本人和台湾人等东亚小地方的人们最流行喝“回笼汤”。这扎实让我骄傲了一把,嘿,咱在十几年前就喝过那玩儿。说也怪了,我和类似于“回笼汤”的液体结下了不解之缘,如今年且五旬的我,每天都要喝四瓶俗称“马尿”的啤酒,对啤酒情有独钟的我,大概就是小时候喝“回笼汤”烙下了毛病。

由于粮食紧张,我总是处在一个半饥饿状态,偶尔吃饱了也是糠菜一腔,再睡在过火的热炕上,第二天早上屙也屙不出来,当地人管这种现象叫“憋厾子”,是一种常见的现象,谁也不笑话谁。这一天,大早起来,我在圪角儿蹲了好一阵,就是屙不出,憋得我满院子的跑,哭着喊着去找我爹。老爹对这个事情很有经验,就地找了个柴火棍,让我爬在地上,把臀部厥起来,用棍一扒拉,“唰——”的一声,像泄洪的大坝似的,排泄物洒落了一片。那个爽啊,真是让人难以忘怀。说也奇怪,从此我再也没有“憋”过。这件事也给我留下一个后遗症,我的大便从来就没有型,并且以稀为主,特别是人到中年这种现象是有增无减。

人的生活习惯是日积月累形成的,是人生活的真实的记录和思维的写照。每个人的生活经历不同,而其生活的习惯也就各异。我身上有些陈规陋习是有一定的历史基础和历史根源的,这是我和别人有着根本区别的轨迹。其实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,就像那棵大槐树上的叶子不会找完全相同的两片一样,各有千秋。

说起来,我也算命大吧,那年从龙门沟跌下去没有摔死,那年闹饥荒没有被饿死,都是我的兄长救了我。记得我跌龙门沟,当时就昏死过去了,是父亲打发兄长去找老中医要了一种叫羊肝血的东西,把我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。那次没有饿死,也是多亏兄长全凭挽救的及时,那也是一个早晨,我醒来后一直不起床,谁叫我都答应就是不动,这时兄长担水回来,一看我满身出汗,人事不省,慌忙把我抱在怀里,把前晚剩下的拨烂子,一口一口喂到我嘴里。我眼睛都不睁一下,喂一口吃一口,最后兄长把一碗凉稀饭也喂了我,不消一袋烟的功夫,我下炕跑到外面玩儿去了。那时如果被兄长再发现的晚一点,我真正就被饿死了。从此,一种叫低血糖的症状伴着我走过了几十个春秋。人们都说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,可咱就是大难不死,也未必有后福。

我经常给亲人和朋友说,我有一种乡村的情结,经常自嘲自己“难改的乡村”习惯。可是这些习惯是打小那刻骨铭心磨难打下的烙印,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或怎么想,我的习惯就是不肯改,我压根儿也就没打算改变什么。槐树下长大的孩子,自然有着一股的任性和倔强。这算不上什么优点,也算不上什么缺点,人的习性而已。

农村的生活是我一生享用不尽的宝贵财富,纯朴的民风奠定了我的人生信条。村里有句广为流传的名言:“冻死不烤灯头火,饿死不食啄来米。”那就是民风民俗,约束着人们的道德和行为。打小到大这个村里就没有出现过偷盗的事情,穷归穷,却本分,在槐树下长大的我,既有农家厚道的品质,也有像槐树一样的自信和刚毅,这些财富为我日后走进大都市增添了丰富和绚丽的生活。

槐树在春风摇曳中成长,我也极为艰难而趣味横生的生活长大,槐树有情将再度等待它的游子荣归,游子有意必将把牵着我希冀——槐树,种植在我的心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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